任谁都能听出张掌柜对董章钜的敬佩，吴学道也很好奇董章钜是个什么样的人，加之五德斋专营书画，必须得去看一看。
吴学道又问：“除了五德斋，还有什么大点的店铺么？”
张老板握着茶杯，边想边说：“嗯...有名的大店还有四个。
珍宝阁，金石印章较多；翰墨居，专营书画，但大都是近代名家作品，最远不超过清朝；
宋瓷坊，瓷器极多，各朝代官窑、民窑都有；
最后一个，九云涧，仿古青铜器最为著名，在十五年内从无到有，并崛起为一家大店，是古玩街传奇。”
九云涧？
那不就是青铜造假之村么？
难道...这家店是九云涧村民集资开的？
见张老板提到九云涧酸酸的样子，吴学道心中一动，不解的问道：
“仿古青铜器这么有市场么？十五年，九云涧就成大店了？”
张老板轻哼一声道：“有市场？我干了半辈子，也只是间小店。
要我说，是‘人无横财不富，马无夜草不肥’才对。
九云涧不就是那个山沟里鼓捣见不得光生意的村子么，还敢大张旗鼓的在古玩街开店，真是胆子肥了。”
吐槽几句后，张老板叹了口气道：
“生意不只是生意，打铁也不需要自身硬。九云涧捣鼓出来的东西，我看过，不说破绽百出，也逃不过行家的眼睛。
但就这样，人家还能做大做强，生意络绎不绝。还对外宣称，什么拓展海外市场，对外文化输出，不就是把假货卖到全球么？
还输出？我看是丢人才对。不过，上边乐于看到这种局面，对外贸易么，听着就顺耳。”
九云涧能挣大钱，说明卖往国外的绝对不是以工艺品的名义，而是冒充真青铜器。
虽说都是用范铸法或失蜡法铸造出来的，用的是青铜，不是塑料，画的是有据可考的兽纹。
但假的就是假的，可以说它是仿古工艺品，但不能说它是古董。
就像某某地产的，或某某平台卖的某些东西，假就是假。
有人可能会说，只是个牌子或名头而已，质量还是过关的。
但明明能造出质量过关的东西，为什么不走正道呢？
总想走捷径，总急于求成，早晚会出大问题。
张老板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小小的永宝斋呆久了，见识短浅，爱胡言乱语，还爱钻牛角尖，小兄弟别见怪。”
吴学道说：“九云涧之于漳城古玩街，就如漳城古玩街之于整个古玩行。
九云涧影响不了老哥的永宝斋，更影响不了漳城古玩街，而漳城古玩街同样影响不了整个古玩行。
我家也开古董店，我们能力浅薄，做自己就是了。”
张老板喃喃低语：“做自己，做自己，哎...”
吴学道不想继续这个话题，反正九云涧这间古董店肯定要去看的。
想起什么，又问道：“这里的地摊很少，张老哥知道怎么回事么？”
街很长，即便有雨，外边的摊位也实在有些少了。
张掌柜笑着道：“今天周末，晚上有黑市，他们应该都准备黑市去了。”
吴学道：“黑市？什么是黑市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