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了,即便是国人,也并非人人都对传统文化感兴趣。
温良就是其中之一,上船之后他连打好几个呵欠,换作平时,他早就倒头睡了,今天却一反常态地硬挺着。
唐暄妍将他的困倦看在眼里,说:“要不你睡会儿吧。”
温良摇摇头,开玩笑道:“生前何必久睡,死后自会长眠。”
“扯淡!平时怎么不见你早起?”李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。
“No,no,no!”温良伸出食指晃了晃,“你只看见我晚起,却没看见我熬夜,真要算起来,我未必就比你们睡得久。”
李琰切一声:“熬夜也没见你干正事呐!”
“这话不对。”唐暄妍反驳,“对他来说,打游戏就是正事。”
温良不吭声了。
这话若是换作李大个说,他一定坦然承认:“照啊,本来就是正事,你这不是知道吗?”
但对唐暄妍,他还做不到这么理所当然。
行至中途,忽有薄薄的雨幕洒落。
春雨淅沥,打在树林间,打在溪水里,也打在画舫上,滴答作响。
温良等四人都回船舱里去了,唐暄妍坐在窗边,望着空疏的雨意怔怔出神。
许依诺问船家要来一把伞,一把油纸伞,撑开来,伞面绘有黄底牡丹,花开一簇,很有韵味。
“搞得蛮好,连雨伞也这么应景,要是咱们没换衣服就好了。”
胡杨的语气不无惋惜,忍不住脑补了下撑着油纸伞,一袭锦衣罗裳的诺诺,那该是何等的美景。
许依诺说:“等船靠了岸,有换装的地方,你要是想穿汉服,一会儿我带你去。”
胡杨不想穿,他只想看诺诺穿。
心里这么想,嘴上却应了声“好”。
两人同打一把伞,依在船头,看雨点洒落江面,溅起一圈圈涟漪。
胡杨问她:“你跟你爸说了吗?”
“还没,等晚上回去,我再找机会告诉他。”
“想好怎么说了吗?”
“唔……就说有个小流氓觊觎他女儿。”
“行,那我就跟我妈说,有个小妖精诱惑他儿子。”
许依诺轻笑一声,不以为意道:“行啊,你就这么说,等哪天阿姨见到我,看我这么人畜无害,就知道你在撒谎了。”
“哎哟喂,你还人畜无害呢。”
胡杨轻轻戳她的脑袋,被诺诺反手拍掉。
“不知道是谁天天装成女粉丝花式试探我的喜好,截图我都保存着呢,回去就拿给我妈看。”
“不准!”
许依诺急眼了。
胡杨哈哈一笑,随即敛起笑容,正色说:“讲真,啥时候跟我回家一趟呗,我妈说想见见你。”
“诶?阿姨已经知道了?”
“早知道了,端午咱俩在南湖踩小黄鸭,被她瞧见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许依诺忽然有点慌,“那……阿姨怎么说?”
“只是远远看了一眼,还能说啥,只能说你漂亮呗!”
“真的啊?怎么说的,你给我复述一遍。”
“我哪儿记得住……总之就是让我好好待你,以后把你娶回老胡家当媳妇。”
胡杨信口开河,借老妈之口,说自己的心里话。
许依诺顿觉羞窘,嗫嚅道:“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。”
胡杨搂住诺诺的肩头,笑呵呵说:“不早,在古代,办了笄礼就可以出嫁了,咱们先定个亲,不过分吧?”
许依诺这下听出来了,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逗她,当即呸他一口。
这场春雨来得快,去得也快,等画舫靠了岸,雨也停了。
雨后初霁,六人下了船,漫步林间,桃花盛开处,有亭台楼阁环绕。
许依诺说:“那边有租赁汉服的店家,咱们去挑几件,拍几张照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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