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之后,楼夫人才开口道:“知道为什么把你从二少身边带走吗?”。
“回夫人,我,我不知道。”。
“真不知道?”楼夫人靠向椅背,拢了拢毛绒披肩,“还是和我装傻?喜兰,莫不是我待你太宽厚了,让你忘了我脾气?”
“夫人?”
“你是自己说,还是等回京后,我把你交给大总统发落?”
“夫人,夫人饶命!我,不是,奴婢真没做对不起您事啊!“。3
“没有吗?”楼夫人轻笑一声,“那你告诉我,对睿儿说什么楼家财产,少亲近言儿,还说什么言儿没安好心,这些都不是出自你口?”。
“夫人……奴婢只是一心为了二少……”
“为了睿儿,就是挑唆他们兄弟阋墙?挑拨他和家人亲情?”楼夫人声音依旧平缓,就像闲述家常,“再有,你那个外甥女是怎么回事?八岁丫头,能当什么,就要往睿儿身边带,两小无猜,近水楼台?打是什么主意,当我死了?”
“夫人,奴婢错了!”奶娘扑通一声跪下,一下重似一下磕头,她自以为做得机密,却不知道一切都被楼夫人看眼里,她当真是糊涂了,被妹妹撺掇几句,竟然起了不该有心思,“夫人,饶奴婢一命,奴婢知错了!”
奶娘求饶声传到车厢门外,直到她额头磕青紫一片,楼夫人也没出声。
又过了一会,一个丫头带着两个身手利落女子走了进来,“带下去,该问都问清楚。”
“是。”。b
等到车厢门关上,丫头走到楼夫人身后,轻轻给她按着额头,“夫人也别太生气了,她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,之前都还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楼夫人道:“否则……”。
丫头不再说话,楼夫人合上双眼,这日子好了,总有人不安生。
龙皆有逆鳞,人也一样。
楼夫人逆鳞就是她两个儿子,从幼时楼逍,到如今楼睿,胆敢她眼皮子底下捻三做四,就别怪她心狠!
西伯利亚。
楼少帅接到李谨言电报时,军队正向基廉斯克移动。
华夏对德宣战之后,并未如英法等国期望,马上向欧洲派兵或是派遣劳工,只是效仿美国做法,向协约国提供了一批物资。进入西伯利亚华夏军队也象征性放缓“行军”步伐。
俄国临时政府七月初冒险对同盟国发动进攻,一来为表明态度,争取协约国支持,二来是为消灭国内革命,三来,也希望协约国对华夏西伯利亚军事行动进行“劝阻”。
从四月到六月,布尔什维克一直俄国下层士兵和群众间进行鼓动宣传,坚持起义推翻临时政府,四月示威,六月示威,七月示威接连不断。
七月十六日,前线惨败传回圣彼得堡,工人,士兵和群众再次走上街头,示威游行,高喊口号,要求一切权力属于苏维埃。临时政府做出回应直接明了,镇压,六百多名工人死伤,酿成七月流血事件。
七月二十六日,克伦斯基成为总理之后,采取了加“彻底”和“残酷”镇压手段,两个政权并存局面结束了,却并不是弗拉基米尔所期望那种“结束”。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倒向组建联合政府,支持克伦斯基,布尔什维克不再公开活动。他被迫化妆成一个芬兰工人,再次逃亡。托洛茨基等人也转入地下,基洛夫反抗组织也进入了紧张戒备。
沙皇一家也被乱局波及,克伦斯基计划将他们送到西西伯利亚一处山区。沙皇一家动身之前,消息便经由伊莲娜和她“姨妈”约瑟芬传了出去。
塔基杨娜女大公说服了沙皇和皇后,沙皇愿意付出“相当”代价来换取华夏人帮助。
楼少帅却不打算马上让尼古拉二世如愿,俄国国内局势越发混乱,这个时候搅进去,并不明智。
沙皇一家是个好筹码,却也是个麻烦。为了逃脱,他们付出筹码只会越来越高。只要保证他们还活着,大可不必这么急着将他们救出来。
七月二十七日,沙皇一家坐上火车,离开了圣彼得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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