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意思，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。”
秦雪珠没想到姜半夏会这样回答，心里还在琢磨该怎么继续问下去。
姜半夏说：“中医的历史非常悠久，而且一直都在不断地自我完善与改进，也会借助科技的发展与进步来进行改变。
最早的针灸称之为砭石，用的可能只是比较尖锐的石头，比如《山海经》里提到过，‘有石如玉，可以为针。
后来随着冶金技术的成熟，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针具变革，于是又发展出了毫针、三棱针之类的不同用法的针具。
器械上如此，药物上也是如此，早最的《神农本草经》记载的草药并不多，后来的《本草纲目》就更丰富了，包括后来陆续出来的外来植物，也渐渐地被收录进去。
中医是治病救人之术，不是宗教，中医可以自我变革，只要是有利于治疗，有利于病人，万物皆可为我所用。
所以，如果没有普通人说的西医外科，在科技如此发达，生产力如此高效的今天，中医也会发展出类似于西医的外科手术。”
姜半夏说一口气说了很多，不管秦雪珠认不认同，他都要把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表达出来。
这场会面，他早有准备，因为想要追到姚若熙，跟秦雪珠的接触就无法避免。
秦雪珠听得非常认真，虽然听不太懂，但是感觉姜半夏的想法很新颖。
“我年轻的时候，接触过很多中医大夫，甚至还有一些非常有名的老中医，但是你刚才的这种说法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”
姜半夏说：“西医有西医的优势，那就是可以标准化，可以规模化地培养人才，这是它的优势，但是在很多疾病的治疗方面，也是它的劣势。
中医有中医的劣势，那就是很难用一条准则来衡量和诠释它，因为时间一直在变化，世间万物一直在变幻，人的生活条件和习惯也一直在变化，所以中医认为一切都在变化，不是一成不变的定数。
疾病也是如此，虽然万变不离其宗，但是变化仍然是其常态。
所以学习中医，不能像学习西医那样，学习中医要有很好的悟性，要从各种变数之中找出背后那条不变的暗线，这也造成了每个中医大夫，对中医的认知都会有一些不同。
但是真正的中医人，目标应该是一致的，那就是把病治好。
至于名老中医，你们做生意的应该更懂，就像实力派和演技派的演员，不一定比流量小鲜肉更有名气，背后的逻辑不是几句话就能讲清楚的。”
秦雪珠认真地听完姜半夏的长篇大论，沉默了片刻。
她发现有些低估姜半夏了，本以为几句话就能将他逼至死角，承认中医是非常不堪的巫术，早该被淘汰了。
但是姜半夏每一次的回答都超出她的预料，而且都是长篇大论地在陈述中医的历史和现象。
秦雪珠反而有些被动了。
“听说中医的望诊和脉诊都很神奇，你让我见识一下吗？”
秦雪珠说着，伸出手腕，想要考验一下姜半夏。
姜半夏说：“中医的望诊和脉诊，跟现代的一些语境并不一样，比如肺结节、子宫肌瘤、卵巢囊肿之类的病，以前没有B超、CT之类的的机器，自然也就没有这些说法。
所以，正常情况下，把脉是不可能知道病人长了结节或者囊肿，但是接触这类病人多了，慢慢地积累出经验了，也就能弄清楚哪些脉象的人更容易有这些病。
因此，通过把脉就能知道这个病人长了结节或者囊肿，并不代表这个中医大夫的水平高，只不过是他接触这样的病人比较多而已，接触得多，并不一定治好的就多。
那些通过把脉却无法看出来病人长了结节或者囊肿的中医大夫，也并不一定治不好这些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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