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来并不费事，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之后，他又单摘出六子的戏份。
脑海中走了两遍戏，面前大门又被推开。
廖梵动作很快，脸上还挂着笑容。少了胡子，他脸上好像藏不住事，此刻将“我过了”三个字都写在脸上。
“恭喜廖老师。”
“还早着呢。”廖梵谦虚了一句，随即指了指门里：“到你了。”
越过成烁，安慰道：“放松，里面那位不吃人。”
“好，谢谢廖老师。”
“对了，你喝酒么？”
成烁脚步一顿，直言道：“我不喝酒。”
“那有点可惜了。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进去吧。”
推开房门，视线中顿时大亮。
这房间通透，迎面便是一张巨大的落地窗，此时午后的阳光正如瀑般挥洒而入，给房间内三人身上都披上一层亮黄色的光辉。
当中那人粗犷长相，挂着一副圆框墨镜，衣服怀里敞开着，二郎腿翘得老高。
他正嚼着菠萝，络腮胡子随着嘴部动作不断耸动，正是本片导演江文。
左手边的满头白发，是这部剧的编剧之一朱粟近。成烁对他十分熟悉，一个老派的历史创造家。
右边的那位长得面阔口方，是这部片的制片人马柯，在片里还客串了一把八岁的大小伙子。
“进来吧。”
江文视线一瞥面前的表单，“成烁...是吧？”
“三位老师好，我叫成烁，这是我写的人物小传...”
江文将他递过来的人物小传按到一旁，丝毫没有浏览的欲望。
随即手一抬，阻止他的自我介绍，“二十二岁？”
“是的。”
江文伸出一根手指，按在镜片的连接处，将墨镜拉了下来，探着头，皱眉看向成烁，“布莱希特接触过么？”
在他看来，成烁就一上学的年纪，可他演艺经历上写着《仙剑三》、《怪侠一枝梅》、《岁月神偷》等几部片子。
演了这么多戏，基础知识估计不是很牢靠。
“了解一些。”成烁没说的太满，给自己留了些退路，毕竟面前这位就是布莱希特戏剧理论的忠实信徒。
布莱希特风格简单来说就是让观众尽量少融入到故事之中，让观众时刻思考，意识到自己是在看电影这个过程。
江文挑了挑眉毛，“说一部布莱希特式风格的电影。”
“《太阳照常升起》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江文一愣，旁边俩人却笑得开怀，他这问题就显得多余。
“走两步，走出个虎虎生风。”
成烁展开双臂，行进带风，昂首挺胸，仿佛升旗仪式的护旗手一般。
见他完全不怯场，江文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致。仔细打量成烁，瞥见了他眉宇间的自信。
他这表演中规中矩，没什么毛病。
“看了剧本吧？”
“看过了。”
递到成烁手上剧本不是最终稿，故事也并不完整，只是关于小六子的片段剧情。
若是其他人接手这个本子，看到这些没来头的对话内容肯定一脸懵，但成烁成竹在胸。
面前这位可不知道，后来有多少江学家，比他自己还懂江文。
“最后一句，你能答上来就你了，要是答不上来...”
他没说下去，而是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。
“您请问。”
没在成烁脸上找到一丝惊慌，江文此刻兴致更浓，原来的问题挂在嘴边又让他咽了下去。
眼睛一转，继而问道：“他们那叫穆扎，咱们这叫穆扎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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