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以不顾别人生死，但不能不顾自己的。
天一上师缓缓跪下，双手匍匐！
“天一，你败了。”
这一刻，呐扎大师终于挺直了腰板，意气风发，宛如少年一般。
清风散去，风雪渐止。
一切烟消云散，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“我竟然会有一天败给你？”
天一上师脸上似笑似哭，似佛似魔。
他压了呐扎大师一生，折磨了呐扎一生，却到头来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。
如此术法非仙术不能比，呐扎大师那微末的境界怎么可能施展？他想不通，更猜不透。毕竟谁也不会去往一个年轻人身上去猜，柳青也没刻意去点破。
“天一，我要你答应两个条件，否则今日我便杀你。”呐扎大师冷声道。
“好，你说。”天一上师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。
呐扎大师道：“一，处理好师父的后事，不得再败坏他老人家的名声，并向告知所有密宗教徒，师父是你杀的！”
“师弟，师父都已经死多少年了，一定要这样吗？”天一上师可怜地问道。
他很清楚，一旦自己这样说了，恐怕整个藏西的密宗都难以再容得下他。毕竟杀师的名声还不怎么好，尽管他背后的大乘法王早就知道此事。
呐扎大师态度坚决地道：“必须这样，你答应不答应？”
天一上师道：“我答应。”
呐扎大师继续道：“其二，不得再骚扰我的家人，否则我必将不远万里取你性命。”
天一上师当即道：“好，我答应。”
他微微抬头，如同一只恶狼去盯着猎物一般。
因为他也的确在思考要不要突然出手杀掉呐扎大师，不过思量再三，他决定暂且缓一缓，至少先弄清呐扎大师这忽如其来的强大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“师弟，还有事情吗？有时间希望您能回去一趟，到时我一定用最盛大的方式来欢迎你。”天一上师假模假样地道。
“哼，谢谢你的好意，不过我不会再回去了。”呐扎大师冷声道：“滚吧，有多远滚多远。”
“师弟，咱们后会有期，希望还能再见。”天一上师留下一个狠毒的眼神，带着自己的几名弟子赶紧继续往山上走去。
宁珏宇与许老也没多再说什么，同样继续朝着山上走去。
“柳仙人，刚多谢相助。”等人走完以后，呐扎大师说着就要向柳青跪下。
“大师不用。”柳青抬手拖住他，问道：“为何不直接斩草除根？”
呐扎大师叹了口气，苦笑道：“我心里也想，但终究还是下不去手，不管怎么说，曾经都当过那么几年的知己朋友。仙人是不是觉得我太优柔寡断了？”
柳青道：“重情并非错，只是你记得情谊，别人未必记得。今日放了他，无疑就是放虎归山。你觉得他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吗？”
呐扎大师苦笑着道：“恐怕不会。”
柳青道：“那时你还杀得了他吗？”
呐扎大师摇头道：“不能。”
“不，你能。”
柳青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道：“以后跟着我，杀他如宰鸡。”
呐扎大师愣了愣，随后非常恭敬地向着柳青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