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李凡那平铺和直白的讲解，法庭上的人基本上都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，弄得李凡不是在作证而是在讲课，就连合议庭上的人也都听的津津有味。
“当时，柏林已经进入了夏季，各类微生物活跃，这个时期做酸奶的周期都缩短了，在博物馆的那个技术室里，不管如何控制水温，如何更换海水，都无法彻底杜绝微生物的繁殖发展，一旦忽略了这个问题，微生物的繁殖是链式的爆发性，正是博物馆没有严格按照备忘录上要求去做，甚至可能没有做，因为我没有看到博物馆更换海水和冰块的纪录，所以，仅仅一个晚上，那口用木料做的箱子就被微生物给腐化了，这就是真相，相信警方也得出了这个结论。”
话说到这里，李凡觉得算是把事情说透了，他向主审法官点点头，又向控方律师点点头，“我的话说完了，如果有问题，你们可以继续问。”
场上出现了暂时的寂静，主审法官看着李凡，脑子里却是在想着什么。而辩方律师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脑门，足足过了一分钟，毛雷尔才走到李凡面前，“我现在不是质询你，请你不要有那样的想法，对于你的解释，我认为是我见过的证人证词里最好的。我只是想知道，你的这些话为什么没有在博物馆对他们说说呢？这对你来说就好像是一次简单的课外辅导那样容易啊。”说到这里，他扭头对主审法官说道，“这不算是一个质询的问题，我请求庭上不要纪录在案。”
主审法官与旁边的陪审法官对了对眼色，就点头说道，“同意，当然证人也可以不回答，不过我们也有那样的好奇心情，能够满足我们的好奇将是美好的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李凡露出一幅不好意思的表情，“博物馆是高级学者扎堆的地方，我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后进学者，哪里好意思跟人家如此直白的去说教啊？博物馆技术室主管劳伦斯说他是双学位博士，我们是望尘莫及啊！”
好嘛！李凡的这番话算是把博管管技术室里的一群人给“钉死”了，人家给出的备忘录上是明确的提示，可那些高知们却是无动于衷，正如李凡说的，博物馆方面对那份备忘录根本就没放在心上，他们忽略了学历不如他们的提示。
听了李凡的话，主审法官和控方律师几乎是同时在台上台下叹气，他们都明白了，博物馆闹出来的事故与人家哈维八竿子打不着，完全是自身素质不够，疏忽大意造成的，案子审理到这个地步，毛雷尔已经决定放弃了，他知道自己这次失败的根本原因是对这特殊行当里的知识掌握不够，一开始他也疏忽了那个备忘录，可正是那份备忘录把案情扭转了。如果博物馆有按照备忘录上的要求去做，最后还出了问题，那哈维公司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了，可博物馆连个执行的纪录都没有，整个技术室全时段的视频上没有任何操作的图像，现在就是想修改都做不到了，这官司还怎么打啊？
叹完气的毛雷尔一屁股坐在控方椅子上，按照规矩说了句“我没有问题了。”
“李教授，你可以离开了，对你的作证，我们深表感谢！”主审法官和蔼的对李凡说道，“作为一名交流学者，你是优秀的，真希望你能够留在德国。”
李凡笑了笑，向台上点点头，然后起身离开，剩下的就是控辩双方的律师对案件证人质询结束后的总结性发言了，那就不是李凡关心的事情了，他给哈维写了个字条，自己离开了法庭，再待下去，李凡觉得自己会无聊的在现场打呼噜。
法庭外不远处就有不少咖啡厅，许多人都等在这里，道理很简单，在西方，打官司是个普遍现象，即便是在今天这样的州中级法院里，同时开庭的也不单单就是博物馆这一个官司，自然还有其它的官司也在开打，能够进入去旁听的人毕竟少数，而关心的人就未必是少数了，进不去总要在附近找个地方等吧，于是，这里的咖啡馆就应运而生了，其实，在世界各地的法院外，类似这样的都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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