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发出声音，只是庄严肃穆地看着讲台上的唐墨。
唐墨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士兵看着，心里顿时一紧。
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现在随口一句话，就可能改变眼前这些人的命运，乃至后世无数人的命运时，心中的紧张感就消散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神圣的责任感！
荒凉的天海大陆、残破的神战所、四处散落的白骨、锈迹斑斑的零件......
一个个画面，在唐墨脑中闪现。
那样的未来，不该存在。
唐墨微吐一口浊气，随后把嘴凑到桌上的扩音器旁。
朝着这些士兵，问出了一个问题：“上课之前，我想先提问一下。
你们觉得，这场战争的意义是什么？”
话音刚落，现场却鸦雀无声。
唐墨对此毫不意外。
这些士兵纪律严谨，没有长官发话，是不可能擅自开口回答唐墨问题的。
好在这时同样陪同在桌上的陆小兵和裴将，都发话让士兵们回应唐墨的问话。
这才有一些士兵举起手来。
唐墨随手点了一个距离最近的士兵。
他站起来后，一脸理所当然地道：“这场战争的意义，就是证明科技才是推动文明发展的力量！”
唐墨没做表态，只是再点了另一个人回答。
“这场战争的意义，当然是打败腐朽，建立先进文明！”
唐墨眉头微皱。
而他连续点了几个人，回答都是类似。
从中，唐墨感受到了他们坚定的信念。
坚定到他自己差点都被说服了。
于是赶紧问出早已准备好的第二个问题：“战争有可能带来大量的生命消亡，环境被破坏，文明产生倒退。
这样你们也能接受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接受。”
“环境被破坏有什么关系，我们可以动用科技力量进行修复。”
“文明倒退只是暂时的，重新整合后的新文明，会以更快的速度赶超现在。”
“多死几个人又不影响，反正死得大部分都是海派那些腐朽的人。
我们还可以用机器人替代嘛。”
听到这些回答，唐墨不由背生寒意。
但是让他最不寒而栗的，不是这些人回答的内容，而是他们说出这些心里话时，那不假思索的果断。
仿佛把科技至上的理念，以及对生命的漠视融刻在了骨子里，灵魂中。
唐墨无声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陆小兵和裴将，发现他们含笑点头。
显然，对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们回答很满意。
这就证明，不只是这些底层士兵有这种思想，连六帝侍的陆小兵和裴将，也抱有相同观念。
而这，应该是整个天派势力的思想缩影。
在这种极端思想的驱使下，难怪会爆发后来那么惨烈的战争。
这时，唐墨心里莫名浮现阿灵笔记上的那句话：【被操控的命运，无知的侍奉。
真是可悲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