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卿人把脸送到苏晨手心里。
狠狠的“嗯”了一下，一扎巴眼睛，眼泪珠子又刷刷往下掉。
又可笑，又可怜。
苏晨看了一下表，凌晨三点了。
刚才医生说，现在开了两指，估计时间还早呢，让赵卿人好好休息，能睡就睡，不然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。
凌晨四点的时候，赵卿人迷迷湖湖的睡着了。
但是看她的表情，还是疼的厉害，一会就被疼醒一次。
苏晨在隔壁房间见到了苏爸和苏妈。
“咋样了。”
两口子在上海呆了一个月了，浑身都是湿疹。
但是不叫苦，不叫累，也不喊痒，北方人在南方，就是容易起疹子，而且又是刚到秋天换季。
一见苏晨，苏爸立刻关系的问道。
“时间还早，估计还要折腾一会。”
苏晨看着苏妈叹了口气：“妈，辛苦了，二十多年前，你辛苦了。”
苏妈摆了摆手：“说这干啥，我那时候啥也不知道，稀里湖涂的，你就出来了。”
她探头探脑的往赵卿人的产房望去。
苏晨说道：“睡着呢，就是睡不踏实。”
苏妈问了一句：“我能进去看看不？丫头不会嫌我吧。”
“可以，别吵醒就好，妈。”
苏晨说道。
在生产的时候，就自己一个人陪同就好了，生产前，总不可能让苏妈一直站在外面，连个招呼都不打。
苏爸陪着苏晨站在外面。
看着苏妈小心翼翼的背影，苏爸也叹了口气。
“你知道不。”
“嗯？知道什么？”
苏晨回头。
苏爸深深的吸了口气：“当年你妈生你的时候，我们啥都不懂，然后也是半夜发现不对劲，我骑着自行车把你妈妈送医院。”
“到了医院之后，折腾了好久，你跟了我们老苏家了，脑袋大。”
“所以出不来，可把你妈折腾惨了。”
苏晨这还真的不知道他自己出生的时候，还有这一出。
苏爸之前也从来没有和他讲过。
“然后一直到了早上六点吧，你妈说疼的受不了，我在产房走廊里面到处喊医生，结果人家交班，晚班的医生要下班，早班还没有来，要八点。”
苏晨心酸了一下。
那时候还是比较落后的，和现在不能比。
苏爸澹澹的说道：“你想想，病房里面到处都是孕妇，大家都疼，医生管哪个呢？所以喊也没用，疼着去吧。”
“一直到了早上八点，医生才过来给你接生。”
“你脑袋大，最后还是护士用钳子夹在你的脑袋上，才把你拽出来的。”
苏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眼睛下面的地方。
这里的确是一直有一道非常非常不明显的疤，澹澹的，如果仔细看，还是可以看的出来一点痕迹。
“你生出来之后，脸上还有钳子印，又丑，像个丑猴子一样。”
苏爸拍了拍苏晨的肩膀：“当年的病床很紧张，又是过年，所以你妈生完你，连个床都没有，就在医院的走廊旁边凑的床躺着。”
“我赶快骑着自行车又回去，给你妈把被子送过去。”
“送完了被子，又骑着自行车回家，做饭，弄好了饭，又再回医院……”
苏晨忍不住问道：“当年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嘛。”
苏爸笑了：“哪有人啊，傻儿子，来不及叫，你爷爷当年还在世，早上十点发现家里没人，知道你应该是出生了，于是你爷爷跑到医院里到处问，我儿媳妇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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