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继业不太懂工程，插了一句：“我们做到最低价就不得了？”
“中标与否，不是说报价越低越好，看评标方法是什么。”夏向上为李继业讲解，“有的评标方法就是最低价中标。有的是中间价中标。有的是打分制，谁的得分最高谁中标。”
“具体到商业综合体项目，是最低价中标。而办公楼，是打分制。”
李继业明白了几分：“最低价中标，就是在保证利润的前提下，报价越低越好，对不对？”
“是可以这么理解。每家公司的情况不一样，盈利水平也差距巨大，同样的价格，有的公司能赚钱，有的公司就赔钱。”夏向上在关系到自己专业的问题上，自然门儿清，“比如造价5个亿的商业综合体项目，老牌的大公司来做，可能就赔钱，因为他们人力成本高，流程多，涉及到的环节也多，就造成了成本高、负担重。”
“但是，老牌公司也可能赔钱也要拿下项目，他们可以只要业绩，再加上后续的物业，一样可以从长线上赚回来。主要是他们短期也赔得起。我们就不一样了，新公司，没有负担，人力成本低，是优势。不过我们也有不足，就是我们的施工成本高，从人员配置到施工设备，每个环节都有一个交学费的过程……”
康大道静静地听了半晌，突然问道：“向上，如果集中力量只攻克其中一个项目，你觉得哪个把握更大一些？利润先放到一边，保本就行，要的是先打响第一枪。”
夏向上没回答康向上的问题，而是把球踢给了李继业：“李哥，你觉得呢？”
李继业有经商的经验，虽然对工程行业的规则不是很熟悉，但有些事情是相通的，他想了片刻：“商业综合体，一是体量小，二是最低价中标，对我们来说，机会更大一些。”
“你觉得呢，小路？”夏向上又问康小路。
康小路没有迟疑：“我也觉得是商业综合体项目更有把握一些。”
夏向上和康大道对视一眼，二人心领神会地笑了。
“办公楼！”夏向上和康大道异口同声。
“为什么？”李继业不服，“办公楼体量大，又是打分制，我们完全没有胜算。”
“原因刚才向上也说过了，5亿造价的商业综合体，老牌公司可以报4.5亿，能持平。报4亿，赔钱。但他们赔得起，敢做，我们不行。相对来说，办公楼的打分制，反倒更有利于我们。”康大道颇有耐心地说道，“首先，我们可以把标书做得漂亮一些，预算也要做得精致、合理。其次，我们可以在同样的报价下，压低利润空间，提高工程质量。最后，打分制的主要因素在人的身上，只要是人的因素，就有公关的可能。”
“请注意，我说的公关不是说非正当手段，而是要和评委建立一种良性的互动，让评委知道大道之行的优势和不足，并且让他们认识到我们把守质量关的决心和能力……”康大道拍了拍李继业的肩膀，“继业，和评委建立良性互动的事情，就交给你负责了。”
李继业平常会对公司有些不满，但在工作上却有分寸，并且愿意接受挑战，当即站了起来，一脸激动：“请康队长放心，保证圆满完成任务。和人打交道，我最擅长了。”
“坐下。”康大道欣慰地笑了，“以后谈事情时，不许站起来。在我面前，没那么多规矩。”
李继业嘿嘿一笑，心中的不满减少了许多。
夏向上暗暗赞叹，康大道果然厉害，有驭人之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