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叶装作没听见,不想理她。
愫秋跑着追了上来,说,怎么,这么容易就生气了?
裴叶恨恨瞥了她一眼,还是没说话。
愫秋不乐意了,说,不就是一个吻吗?来,让你亲一下。
裴叶哼了一声,说,四百块钱的一个吻,我亲不起。
愫秋咯咯笑了,说,活该,谁让你骂我“没心没肺”了?好啦,别生气了,为了跟你赔罪,明天我请你吃饭。
裴叶正为那四百块的碗盘钱肉疼呢,一听这话,忙答应说,好。
愫秋眨了眨眼睛,笑说,这回答应的倒爽快。
裴叶仍是冷冰冰的脸,拉得长白山似的,如欠了钱却收不回来的债主。
愫秋忍不住调戏他,说,爷,给妹笑一个。
裴叶不屑一顾,说:“切。”推着单车径自走了。
愫秋嘟囔着嘴,说,切!切你个大头鬼啊!没礼貌的家伙。
裴叶走后,愫秋一个人在街上游荡,沿着最美的海岸线,回望这一座沿海的城,回望的那一瞬,误以为那是海市蜃楼,连同万物众生,活在不确定的梦魇中。好美的错觉,但也是一晃而过。
海风吹动着白色衬衫,很凉,愫秋忍不住抱紧了自己,心里着实恨透了负气离去的裴叶,觉得他把自己一个人丢在海边,真真是十恶不赦。
月在海平面上升起,泛起幽蓝色的光,而住在海底的美人鱼,月光下是否苏醒?愫秋踮着脚尖,轻踩在沙滩上,温柔就似怀抱,守望着海上明月,口中喃喃自语:“萧可北,你可也在想我么?如果我不任性了,你会回来我身旁吗?”听着海风娓娓回忆,忍不住落下了泪,又很快风干。
裴叶回到宿舍的时候,已入了浅夜,天气微凉,晚风袭人,脱了外套躺在床上,戴起了耳机听歌,可以任意遐思,或喜或悲。
许久望向窗外,月亮已高,也该睡觉了,起身去水房刷牙,耳机还挂在耳朵边,歌声蚀魂,逆流成河,所以听不见水龙头的呜咽,听不懂它与水注定离分的爱情,那些破不了的宿命。
耳机在婉转地唱着:“绝世的画,缺了角就会掉价。悄悄话说得太沙哑,气氛就会尴尬。你突然说想看大雪,现在却偏偏是夏天。你从来不爱打雨伞,喜欢我的白色衬衫……你这坏孩子,不要不说话。没有眼泪要擦,就别揉眼了……”
听到这,裴叶想入非非,禁不住愣了,时间似乎也在那一刻愣住了,裴叶心疼了一霎,牙刷静止在嘴边,手指也静止了,他想:“为什么愫秋那么似歌中所说的坏孩子呢?任性,胡闹,偶尔又天真。”
愣了半晌,回过神来继续刷牙,然后洗脸。
躺在床上,裴叶还在想:“愫秋,原来是一个坏孩子。”
第二天,下了班后,下午四点多。愫秋打来电话,说在十字路口等他。
裴叶走到的时候,看见愫秋与几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有说有笑,一点不顾形象,有时候笑的声音还很大,尤其是愫秋,笑的那么没心没肺。
愫秋远远就看见裴叶了,大声招呼,喂,裴叶,等我会儿,我这就来。
身旁一青年瞄了瞄远处的裴叶,挑逗着愫秋说,这就是你的那位?怎么还不如我啊?不就是个小白脸吗?
愫秋白了他一眼,说,你懂什么?……对了,高飞,也帮我想个招,该怎么把这个小白脸拿下,好让他死心塌地做我的压寨夫……压寨男友。
那个叫高飞的说,不如先给他下点药,叫你们俩生米煮成熟饭,然后就把他强拖到民政局,领结婚证出来,不就行了?
愫秋眨巴着眼睛盘算着,忽地一笑,说,这个主意不错,回去快帮我写个方案啊。
说完,再不理那些人,跑到裴叶身边,说,走,今天请你去吃大餐。
在城市边缘转悠了半天,已暮色重重,裴叶想在路边摊上吃大排档,愫秋犹豫着说,就在这儿?脏死了。
裴叶说,就在这吧,挺好。
于是两个人吃着羊肉串,喝着啤酒,坐在小摊上促膝长谈,但也几乎都是愫秋一个人在那儿废话连篇,裴叶偶尔答一句“奥”。
不一会儿,天也黑了,裴叶仰起了头,看见满天的星星,不说话,一如安静的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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