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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章。烟花易冷(7 / 13)

青珩才不管他的愁结,在车上来回摇摆怡然自乐,嘴里的歌谣明亮轻快,是用旋律将心事哼出了口:“我的米鸢明日就要回来了,我的米鸢明日就要回来啦。米鸢啊,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。你问我爱你有多深,月亮代表我的心……”

这些本来经典的歌谣被他串烧的真是虐耳朵。花焯启动车,往返路飞驰,驰到中途没人的空旷路段,猛的踩刹车。紧接着——青珩大叫:“草,我的眉头!”

翌日,青珩早早的来到服务区,买了米鸢爱吃的荔枝。暴阳底下,他要站在显眼的地方,没久就汗淋淋了。青珩心想着,红尘一骑妃子笑,或许前世她就是深居在华清宫里的杨玉环吧,而我是其中一个飞骑万里,后来累死在川陕路上的差役。但,能撷得妃子的轻轻一笑,即便我死了又值得什么呢。

米鸢下客车时便一眼看到了他,笑容绚烂的他在夏日的骄阳下格外灼眼。米鸢没有动,青珩已喜形于色地迎上来,将背包替她拿了。大中午头的太阳烧地,米鸢怕晒,他们就近在服务区避暑,兼用餐。

米鸢让暑气给折了胃口,餐食只吃了一丁点。餐厅临窗的座位,她边用吸管啜冷饮,边漠着眼往外望,停车区如一片沙丘,没有一丝的风,过往私家车迅疾地离去,就好像是蜥蜴怕烫痛了肚皮。

一旁,青珩在给她剥荔枝,剥好就摞在盛冰的陶瓷碗里,个个雪白圆润,给冰一镇,晶莹里透着飒飒凉意。米鸢吃了几颗,较为合口。再晏些时,青珩的手机响了。花焯致电来说:“恰好路过服务区,天太热,我车载你们走。”

但花焯的车却载不进青珩的电瓶车,青珩只好独自骑回去,让花焯送米鸢到宿舍。一路的烈烈炎日几乎将人烤炙焦了,幸好米鸢没跟着受罪,青珩想到这儿就安慰了,心里想,还是花焯够朋友。

额眉上昨天磕破的伤痕依旧新鲜,被汗水蛰过后,火燎燎的疼。青珩不禁又转而大恨了:“小赤佬,故意踩急刹害老子,早晚老子弄死你。”

回到男宿舍,是午后,整个屋空荡荡的,只剩他独处,花焯去上班了。米鸢已经在女宿舍的冷气里浅睡将息,她觉到旅行后的乏倦,没让青珩打扰。

青珩洗了把脸。帘垂着,瞒住了暴热的昼,屋里如黄昏里的古苏州。经过起居室取毛巾时,青珩看到摆放在沙发一角的吉他,便想起来了,米鸢回来了,吉他该收起了。

青珩兀自湿着脸,忘了去取毛巾,怔怔地盯着那把吉他。水渍晕开他的浅青色短衫。

后来,他眷眷地过去拿起吉他,指端触摸着有金属质感的琴弦,反复触摸着,万分留恋。

不如再弹一首吧……青珩这样思谋着,手指已轻轻拨动了琴弦。他享受着琴弦每一次震颤,琴弦在指腹底微微震颤,像是春林里缠绵的轻吻。青珩能体恤吉他的不舍得,它是不愿再回到不见天日的床底。

青珩无疑是有他自己的诗意,或者说有着任谁都不会苟同的矫情。他应该只适合在寂静山水里独奏,不被人聆听,不被人诟病,弹给天空听,弹给飞鸟听,心悦着琴声如流水的灵性。

弹了一遍又一遍,青珩没有任何语言。

近黄昏了,他走到窗台拉开窗帘,让夕阳照进来。屋里如颓颜的古长安,仿佛看见岁月如烟烬般沉淀着,淤积在起居室的地板上,任由秦时明月汉时关都做旧。

夕阳很好,青珩觉得梦到了盛世唐朝里的长安,他抵着窗台面朝夕阳,轻指弹着吉他,他唱:

恰好那日江风很暖/其实我没有白衫

好久不再吟诵诗篇/落第后反而释然

烟雨飞白恰好染乌篷船/一介书生何苦来长安

后来/我离开海棠正浓的江南

后来/我见过孤鸿声里的山川

唱完第一折,又压着韵脚谱了第二折:

若不是鹧鸪叫的太寂然/若不是今晚的月太阑珊

碗底女儿红怎么会掺着愁下咽

人在沙洲尾怅惘了千百遍

北城的伊人何时放纸鸢

故事靠岸/别的轻浅

后来/他婆娑了一世的烽烟

后来/她磨白了满坳的清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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