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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章。烟花易冷(9 / 13)

“凉介。”

路上飞雪急簌簌刺脸,洛雨但是心扉丰盛,知足地偷笑着,情不自禁暖声唤起了他的名字,完全不以大风急雪为苦。

凉介不觉走神了,恍如经历过这般光景,那年夏夜芬芳,他同样背过一个女孩下山,女孩也这样温柔唤着他的名……

“快要过年了,才发觉……已经好久没回家,可是家好远啊……真的很念我的妈妈,还有她做的饭。”

洛雨缓缓语絮叨着她的乡愁,左手举着伞,用右手摸了摸衣兜里的火车票,触指尖温暖丝滑。这张纸可以将她带回远方的家。她在北方的大雪里嗅了嗅鼻子,仿佛嗅到了姆妈烧灶炒的黎蒿腊肉的味道。

口水差点流到凉介脖子里,洛雨说:“凉介,你也想家么?”

“不想。”凉介的答声,依然是预期中的冷漠。

洛雨不以为忤,朝天空笑了笑,笑着笑着,她凝住了表情,她是想起了一句诗:山回路转不见君,雪上空留马行处。

她捋着诗摸到“别离”两个字,便一阵惘然。多情自古伤别离,洛雨也不能幸免。烟花易冷,人事易分,现在她懂了这首歌。

“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南方,过我的余生,再也不回来,你会去南方见我一面么?”她问。

凉介在一株路灯下站住,脚钉入雪地里。路灯所照,雪花滚滚。他不答洛雨的话,却说:“一辈子很短……其实我们一生都在萍水相逢。”

洛雨听了,竟默默然滚落了泪,泪水滴在凉介脖子里,如火焰一样烫。凉介没吱声,任她的泪如溪水潺潺流过脊背,慢慢变凉。

大雪弥漫着这条街,他俩人重叠在路灯底下,沉夜里看白雪飞降,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。

雪瓣有的钻进伞里来,落上他的头发,洛雨哭地哀伤,还不忘给他拂雪。凉介忍住情绪一路往前走,一路的脚印。

洛雨说,你要什么时候回家过年?

她又掏摸出火车票想让凉介看,听到凉介说:“我不回家,留在公司值守。”时,她递票的手就顿住了,然后紧紧把票攥着,没让凉介看到。

北风涌起了,雪如潮水横截,她被迷了眼睛,掉下来更多颗眼泪。她撒开手,让车票刮进了风里,狠着心不再惦念南方的家。她往前依了依,将凉介抱了更紧些。她低低地说:“我没买到票,也不能回家过年了。”

凉介没听出她的语声有多么痛,他不知道她是割舍了一年中仅有的归期,选择淹留在山遥水远的寒冷北方。洛雨舍不得他在阖家守岁的除夕夜还是伶仃的。

将洛雨送到宿舍后,凉介独自回电解铝厂,白雪茫茫,走着走着就鼻子酸了,有点想哭。

她对他的好,他不是无动于衷。但是他给不了全部的心,不愿她到结局是伤疤斑驳的,所以才铁石心肠着不开始。

“愿你往后余生能忘了我早日幸福。”

凉介在心里默默说了这么一句话……

年三十那天,是很好的晴天。洛雨早早地来了,等凉介下班。花焯也没回家,非要和他俩一块过年。大北的所有餐馆都已停业,傍晚,他们从食堂领取了水饺与各类菜肴,在宿舍里一起吃年夜饭。

花焯拿出早储备好的汾酒,白酒倒杯,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年味就这样浓了起来。他和洛雨碰了个杯,贺新年,凉介依然喝他的白水。

酒过三巡,花焯接到个电话,便出宿舍去,回来时拎了一只三屉食盒。一个菜一个菜端出来,鄱湖胖鱼头,庐山红烧石鸡,清蒸萍乡烟熏肉,煸炒焦头笋,瓦罐煨猪手。

夹起一片烟熏肉,在嘴里细细嚼,唇齿间腊香绵久,洛雨恍惚了一秒钟,是久违的家乡风味。

又尝了焦头笋,笋质清嫩。南方天气湿,春夜烟着竹林,密雨舂着幼笋,得这么一盘素肴。

洛雨从各个菜里都夹了一筷,舌尖上堆叠四季的味觉,虽然比不得姆妈的厨艺,但仿佛的乡味依然给了她丰沛的情怀。她感激地说:“谢谢你,这样用心。”

花焯笑了,他总算没白忙活,说:“好吧,看在感动了你的份上,我就给花玺在心里记一笔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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